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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雪夜焦尸,枕中黄粱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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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母亲解毒,不得不求助于齐国公夫人。

此后,夫人借口留下了自己的母亲与她为伴,玉浅肆知晓这是夫人不放心自己不是王府家臣,却身居高位,得王嵩器重。毕竟齐国公府烈火烹油,外间团锦簇,实则步步危机,不得不万分谨慎。

但于她来说,却恰好是顺水推舟。

自己选择的这条路,太危险了。

国公府,衣食无忧,安全无虞,是最好不过的去处。

王嵩看着她踟蹰的模样,喟叹一声,安慰道:“也莫要为难自己,总归有我照看着。”

玉浅肆重重点头,复扬起笑容:“多谢少主。”

“近来听闻,西北有一年轻人,于推演卜算一事上颇有所成,远近闻名。我在想是否需要帮你查问一番?”

玉浅肆想也没想便摇了摇头。

冷笑道:“不是说人都死光了吗?恐怕只是巧合吧。再者说了,这些都与我无关。”

王嵩微微颔首,摸了摸袖中的荷包,只觉得上面繁复的纹路,十分扎手。

“今夜人多,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玉浅肆想也不想的拒绝,清冷如他,也有些微的无措。

她连忙道:“我想自己走走.”

“好,”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想法。他颔首轻笑,温言提醒:“少喝些酒,早些休息。”

见他道破了自己的小心思,被辣气熏红了的面庞,染上了些许醺色。

直到玉浅肆的身影若一滴落入湖面的水滴,在人群中不可分辨良久后,王嵩才对医香道:“走吧。”

平静无波,似是从未起过波澜的湖面。

玉浅肆任由人潮引着自己前行,放飞神思,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
渐渐地,周遭物景熟悉了起来,是她租住的小院前那个热闹的集市。

看着别人阖家美满,其乐融融,她心中钝痛。

她想大喊不公平,质问老天,若真有神明存在,为何独独要欺辱自己?

有亲不得见,有姓不可用,有家不能回。

闭了闭眼,一刻的恍惚后,她扬起嘲讽的笑容,又笑自己心志不坚。

如此小事,便怨天尤人,未来还如何走下去?

要了一壶烈酒,并几盘小菜,坐在集市上,看着人来人往,眉间轻愁消散,面上带笑,却毫无情绪表达。

她又变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玉罗刹。

“好巧啊,又遇见了。”

玉浅肆抬头一看,果然,又是伯懿。

伯懿这次先她一步,长腿一迈,靠了过来。

“玉大人,今日咱们可是偶遇了三次了,这难道不算缘分?”

玉浅肆放下酒盏,撇了撇嘴角,冷笑道:“就算是缘分,那也是孽缘。”

也再懒得遮掩对他的不耐,问道:“你来这儿做什么?”

伯懿扬了扬手中平平无奇的酒壶,道:“正打算回去喝酒呢,就遇到你了。看样子,我是打扰玉大人了?”

玉浅肆瞥了他一眼:知道就好。

没想到伯懿丝毫不惧,大咧咧一笑,反而一撩袍角泰然自若地坐在了她身边。

“既然打扰了玉大人,总要赔罪。这壶好酒,就当是赔罪了。”

玉浅肆无语,用手盖住了面前的酒杯:“你拿我当酒鬼吗?”

奈何这带着些气急败坏的话,在一壶烈酒将将见底面前,毫无威慑力,反倒带了些娇嗔。

伯懿见她眸中似有水光,映着烛火闪耀,似是在其中瞥见了整个人间。

“我是听林知县说,你每次破完案后,喜欢喝上几杯。”

玉浅肆本就心绪不佳,闻言更是冷了脸。

他果然知晓自己今早去平康坊为何。

起身道:“很抱歉,今日没什么案子,自然也无案可破,更不需要庆祝。”

见她起身要走,伯懿连忙撕开泥封。

刚起身的玉浅肆便愣在了原地。

酒香悠绵,潺潺似溪流,清冽似初雪,还夹杂着些许松香清苦,倒是十分独特。

伯懿见果然有效,做作地掸了掸长凳,请玉浅肆入座,还不忘自夸道:“这可是十年前的老酒了,若不是敬佩玉大人您,我可是不愿割爱的。”

她自然不愿和好酒过不去,也不去想自己方才刚撂下了什么话,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,接过酒杯一闻,一品,只觉身心舒展。

果然好酒,确为十年陈酿,只多不少。

伯懿见她阖目舒展的模样,心中雀跃,变戏法儿似的,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包辣物。

“下酒菜,玉大人尝尝?”

东西被油包封着,辣油已经渗了些许出来,看起来十分可口。

“被玉大人喜欢,是这酒的福分。您放心,以后您的庆功酒,我都包了!”

玉浅肆有些不适应他突然的殷勤,又听到他说“庆功酒”,只觉得这话刺耳。

“这不是庆功酒。”

伯懿也意识到说错了话。

毕竟每个案子背后,难免牵扯到不同人家的伤痛。

玉浅肆晃了晃杯中酒,神色微醺。

“我喝酒,不过是想要找一种感觉罢了。这种感觉,

只可惜,此后,无论是酩酊大醉,还是微醺,都再未见过心中所想之人。

但喝酒,却变成了习惯。她总想,一定是自己还做得不够好,若是自己做得再好些或许,就能看见他了。

问问他,是谁杀了他?为何要不声不响丢下母亲和自己。

玉浅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只觉得百无聊赖。

她再次起身,诚恳道:“多谢伯公子的好酒,但以后便不必了。这杯酒就当偿还了你我的赌约。此后,桥归桥路归路,祝伯公子在京城诸事顺遂,早日归家。”

说罢,拱手一礼,道:“后会无期。”

继而转身离开。

伯懿愣在原地,茫然不解。

为何今晚的玉浅肆看着如此缥缈?竟像是随时会散开的云雾一般。

明明之前还不肯松口,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,怎么突然就转了性,撂开手不愿再管了?

他咬牙切齿:真是善变的女人。

旋即又气不过似的,嘟囔道:“你说后会无期就后会无期啊?”

他就不信了,看了自己在玉里馆的留言,她会忍着好奇不查真相!

泄愤似的抱着酒坛狂喝了几口,这才转身离去。

伯懿的酒,果然是陈年佳酿,不过几口,就差点让玉浅肆醉酒失态。勉强撑着回到家,倒头便睡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淡香在鼻尖萦绕,她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,却不发现自己不在床榻上,而是坐卧在一个小暗格中,外间并无动静。

她看着暗格前挂满的黄符,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在何处。

下一瞬,她便站在了一间圆形的阁楼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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